記得上個月出國前,一直對於沒有跟原生家庭告知說要出國這件事感到有點不安,但也說不太出來為什麼。畢竟都已經幾歲了,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那天冥想的時候,突然想起生產前的焦慮與恐慌,當時認為應該是賀爾蒙作祟,後來在一次的諮商中,心理師問我說,會不會是你其實真的很害怕生產這個過程,而不願意承認呢?
那時聽一聽覺得很有道理,但不斷推進的生活似乎沒有留下太多空間讓我剖析這件事情。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會突然想到這件事,可能魚眼石真的是很適合冥想的水晶,所以傳遞了能量,也可能是放假後大腦休息夠了,有多餘的記憶體可以處理這個代辦事項。
回到那個時刻,已經在沒有窗戶的待產房住將近60小時(而且後面有一天半連床都不能下),一直以為會自然產、即將要轉剖腹的我,一邊等待手術室,腦袋其實很安靜。可能啟動了自我保護機制,所以其實感覺不到太多情緒。
家裡有太多醫生以至於我知道生產是重大手術,隱含很多不可控制的變因。對我來說最怕的不是痛,而是麻醉、以及麻醉後醒不來。
進手術房前一刻要跟先生分開的時候很想哭,覺得就要一個人去面對未知,然後我還什麼事都不能做(真的就是literally躺著等),人生第一次如此缺乏主導權。
其實生產終究不管怎麼樣,真的都是媽媽和寶寶兩個人,還有妳的醫療團隊的事。有的人跟我說妳先生如果在旁邊你會比較好,我個人認為因為我是一個對周遭環境情緒敏銳度很高的人,多一個跟我一樣或比我更緊張的人在旁邊,真的不會更好。
因為懷孕的時候跟原生家庭有荒謬的爭執,再加上我不想一直報告各種進度、回覆各種詢問(事後想想這真的是一個正確的選擇,不然我可能在待產第24小時就崩潰了),躺在手術台的時候想,如果手術出問題,要怎麼跟我媽解釋呢?雖然好像也不會是我的事。
手術過程就在各種覺得自己心跳快要跳出來、不舒服的拉扯感中度過,除此之外一切都很順利。
冥想時,我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,我問她,
當時有什麼感覺?
緊張,怕,以及覺得愧疚。
突然我懂了,因為沒有告訴母親我要來生產,傳統華人教育導致我心中出現了愧疚。或許就是先前學到的toxic guilt。這個感覺沒有被妥善的照顧,導致後來要出國前,因為類似的未告知,心中出現不安。
我告訴自己,你很勇敢,告訴自己,你本來就沒有告知的義務。
結束冥想後,心中一塊壓著的東西突然不見了。
很多人都說,不要忘記媽媽也是個女人。對我而言,除了母親、女人之外,更容易被遺忘的是心中的小女孩。
有的時候,小女孩不經意地背負了一些不需要有的愧疚和罪惡感,影響了生活中某些事情。
我覺得成為母親之後,好像更能體會小女孩的感覺,可能也是對自己多了一些惻隱之心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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